1 第一章
1 第一章 (第2/2页)不过,这份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也许正是豪门太太的必备修养之一。
许亭跟着杨浠去了待客的花厅,谢青溪等他们离开了,接了温水来,照顾着应屿把药吃了。
应屿吃过药,身子往沙发上一歪,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似的。
谢青溪看他往宽大的沙发上一躺,眼皮立即跳了两下,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到底没出声。
而是转身往楼梯走,应屿听见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也没睁眼看一下,他知道妻子是去给他拿被子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脚步声再次靠近,轻软的被褥就裹了上来,他忍不住满足的呼出一口气。
谢青溪见他皱起的眉头松展开,弯起嘴唇笑了一下。
白色的狮子猫这时又从外面溜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只蓝金渐层的英长,和一只长毛三花。
三只猫一来就凑到谢青溪跟前,谢青溪挨个摸摸头,“西西,南南,小北,你们都是从哪儿回来,怎么身上有点湿?”
她说着起身去找毛巾,应屿只听见脚步声又一点点远了。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身上一重,被东西压住了,不用问,肯定是哪只猫崽子。
但他一动不动,一是生病难受,二是知道用不了多久,谢青溪一定会来解决这个压顶的秤砣。
脚步声又渐渐近了,他耳边响起谢青溪低声的惊呼:“西西,快下来,别捣蛋。”
哦,原来刚才压他的是长毛狮子猫西西啊。
“喵。”
“嘘!”
耳边是妻子柔声让猫过来擦干身上的水的低哄,和猫崽子不情不愿的喵喵叫,应屿纵使是闭着眼没看一眼,也能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姿势,谢青溪又是什么动作。
一种无比安定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七年来他最熟悉的那种感觉,由稳定的婚姻家庭带来的,让人无比放松的安全感。
无论他离开家多久,只要回家,就能听到她的嘘寒问暖,哪怕只是加班晚归,也总会看到她在灯光下等他的身影。
她的身影和气息似乎无处不在,织成一张网,将他,也将他们这段婚姻,牢牢维护在中间。
形成了他的绝对舒适区。
应屿觉得今天真是很好的一个休息日,至于生病……
不要紧的,发烧而已,又不会死。
不难受,药效起来就好了。
他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耳边的声音再一次变轻变远,他最后听见谢青溪对三花猫南南:说:“不准再去玩水,淋了雨要生病的。”
诶,他是不是被点了?想问,但懒得睁眼开口,算了。
被子里很暖和,他出了一身汗,却不觉得热,反而困意更重,脑子渐渐混成一团浆糊。
突然间一阵哈气声扑到脸上,他的神智立刻又清醒了一点。
接着便听到妻子有些气急的嗔怪:“东东!”
“走走走,你们都走。”说着声音就高起来了,“汪姐,汪姐,快来,把东南西北带走。”
应屿闭着眼往被子里缩了缩,心里一乐,养吧,这毛孩子你一养一个不吱声。
他昏昏沉沉的叹出口气。
谢青溪把几个毛孩子赶走,回头来给他掖被子,看他眼皮动了两下,呼吸不自觉的屏住,见他又不动了,这才松口气,坐到一旁。
应屿沉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是谢青溪打电话的声音:“蒋老师,我请个假,下午不去学校了,我先生生病……”
她又在学什么?是插花吗?应屿想不起来,也没心思去想,迷迷糊糊的,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某一天。
那一天也是在这里,她刚参加完公司的新员工培训回来,听到爸妈问她,愿不愿意以儿媳妇的身份以后长长久久的留在这个家时,她脸上的震惊和错愕那么明显。
他接着又想起很多年前,十二岁的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天,也是刚放学,还背着书包,因为刚被觊觎她手头股份的谢家亲戚堵过,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不安。
那天晚上他妈庄瑟女士在家里打了大半个晚上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给谢家亲戚的,挨个骂过去,骂得嗓子都哑了。
再后来,她就长大了,成了他的太太。
应屿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回笼,听到耳边是许亭的声音。
“体温不高了,暂时观察吧,晚上没有复热就好了,可以给他喝点淡盐水,饮食清淡点,别太油腻,好好养几天就没事了。”
他歘一下睁开眼。
许亭见他醒了,就笑着问:“应总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应屿点点头,“舒服多了,多谢,麻烦你走这趟。”
说话时看一眼周围,惊讶的发现谢青溪竟然不在。
“分内之事。”许亭笑着让人给他拿毛巾擦汗,又嘱咐了一遍好好休息的话,然后要告辞,“应总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脱岗太久主任那边我可交代不过去。”
客气话而已,长归医院都是应家的,应屿要用一个医生,科室主任哪里会有异议。
应屿再次道声谢,让拿毛巾过来的汪姐送送许亭。
然后问杨浠:“小溪呢?”
“太太去厨房了,许医生说您要饮食清淡,太太去厨房让何叔给您熬粥。”杨浠应道,伸手扶他起来。
应屿看一眼这位岁数比他和谢青溪都小,但却是谢青溪执意招进来,毕业于家政学专业的年轻管家。
问道:“小溪最近是在上什么课?我听到她跟老师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