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回:不过是些脆弱的区区人类罢了
第三百零四回:不过是些脆弱的区区人类罢了 (第1/2页)不过是些脆弱的区区人类罢了。
并非有别于人类的傲慢,只是我清楚自己不同寻常的地方。我必须对自己有一个客观而清晰的认知,才能帮助自身对他人、对环境做出更好的判断。
解决他们只是三两下的工夫。得益于拘谨的室内,他们没有带太多武器。冷兵器在我眼中形同虚设,更别提一半的人赤手空拳。即使是枪械,我也有在对方的反应跟上来前,在一定距离内解除威胁的能力。
我没下死手,只是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很简单,我不想承担和殷社作对的代价。仇人已足够多,但我还没有不理性到给自己找更多麻烦的地步。
与一般的打手不同,能感觉到他们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即使被打断骨头也闷声不吭。但这比起我所经历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与那些人纠缠时,红色的女人已坐回沙发。她的从容让我感到不可思议。存在与我相似的气息——她没太多情绪的起伏。不像病理性的。也可能是,只是远不及我这般严重。
最后,我跨过倒下的人,走到她的面前。我的手上沾满自己和别人的血。
“您为什么不会害怕?”我审视她,“一般人身处这种环境,或多或少会感到恐惧。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想知道您是不是与我一样的人。
“为什么呢?”
她思索着。手中的烟燃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她转着花枝,细小的刺将她的手扎出数个血孔。但她不为所动,一如我对疼痛的迟钝。
“可能因为我相信你不能对我造成威胁吧?”
“这样吗?”
我将从别人手中夺下的刀指向她。同时,她的枪口向上对准我的眉心。
“我建议您不要迷信子弹的速度。”
我如是说。这个距离,从一位纤弱的女性手里夺下一把袖珍手枪不是难事。
话音刚落,下移的枪口打穿了我的小腿。
“所以我更相信我自己”
我单膝跪地。她歪过头,将枪抵在唇边,硝烟像纸烟一样溢出丝缕雾霭。
……真是意外果决的女人。
她不会痛吗?
我下跪时,顺势用刀扎在她的大腿上。
刀柄还攥在手中。只要我将它微微错开,刀刃就能切断她的大动脉。
她会失血而死。
她如烟般淡漠。
“你真的这么相信吗?”
“我相信啊。”她甚至笑起来,“你不会伤害我的。因为你觉得我很特别。像你我这样的人,‘寻常’是无法带来任何触动的。你的爱人不也正是因为超乎你的认知而‘特别’吗?于你而言,我也将会是那个‘特别’的存在。”
枪声是某种信号。更多打手冲进室内,他们都手持枪械。我已然没有任何胜算,但她似乎并不打算置我于死地。
因为她说:
“于我而言,你也很特别。也许我并不与你全然相似,但你我确乎在同一条道路上前进。在这点上,你我是同类。”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要害,我全无感知。有人上前控制我,我并不反抗,只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红色的女人。
“请帮曲先生处理伤口。”
出于礼貌,在被带离房间之前,我对她说。
“不要把刀拔出来。”
“我知道。”
她语气轻快而老练,就好像不止一次处理这种伤害。
我承认我对她感到好奇。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回家一趟。殷社对我如对客人般礼貌,并为我的枪伤做了妥善处理,我不想做更多失礼的事。即使是我,恢复贯穿伤也需要一段时间。但我不能再等了。
我要回家。
也不是家,是我临时的住所,在南城贫民区。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躲避看守不是难事,我很快在第二天深夜赶回住所。
如她所言,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废墟。警方封锁了现场。即使在住所附近,到处都是好事之徒杂乱无章的脚印。从残留的气味判断,我为数不多的东西,都已化为灰烬。即便有什么可供辨识的残骸,也在公安手里。
倒也没有特别的失望。只是,有种遗憾。
深深的遗憾。
我知有人守株待兔。不必多说,是我爱人家属派来的。我的“母校”早就失去了驾驭我的能力。我借了殷社的枪来。但是,在看到废墟前的我,没能正确评估现在的我的心境。我的胸腔里充满了“空旷”的“实感”。
有人恰踢在我受伤的腿。如此轻飘飘的身体,沉甸甸地跌落。我很快被控制住了。两人分别扯开我的双臂,我再度跪坐在地。他们稍微让我吃了些苦头,便要就地处决。我听说之前还需要抓活的……看来岳父岳母是有些等不及了。
所谓夜长梦多。
即便惩戒之日真正降临到我的面前,我心中仍然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
血已凝固在我的脸上,像嶙峋的假面。黑暗里,手电的强光扫过我伤痕累累的脸。我并不闭目,唯瞳孔收缩。
比周遭更漆黑的枪口指向我,我只是仰着头,安静地看着。
“这张无畏的脸真让人恶心”,我被如此评价。
枪声响起。
我清楚地看到处决者的枪从手中脱落。因为我没有眨眼。
被破坏电路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有谁为它临时接线了吗?黑暗被步步蚕食,迎面走来几位殷社的人。最中央的女人,在强光下几近透明,如红色的幽灵。
我莫名涌出一丝对生的渴望来。
如余烬碰触枯草,这渴望将我点燃。我发现脱离他们的控制竟如此轻易。最后有子弹的枪被我打飞出去,在粗粝的地面上滑行一段距离,落到她的脚边。她只是迈过它,径直走到我们之间,背对我,站在我的面前。
“还请不要贸然对殷社的人出手比较好。”
“有这种事?”
我嗅到恐惧的味道。
红色的女人略微侧目,视线扫过我那处受伤的小腿。
“嗯。我写过我的名字。”
“少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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