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江上的日与夜 第243章、机会
海兰江上的日与夜 第243章、机会 (第1/2页)「死了就死了,扔了。」
冷血的一句话在寒风中直刺得人血液滚烫,沈如松当时便顿感心中愤恨涌上。这个活活被泥巴呛死的人他虽不认识,但也见过几面。甚至都不太需要听口音看面容,仅是从没长辐射瘤子这一点,就知道死者是珲江南边的同胞。他可能是个基建兵,又或者是农场工人,不论如何,都是沈如松宣誓要保护的人。
然后他就这么死了。
沈如松血才涌上来,旁边的杨旗就已然骂出了声:「去你……%&*的,这是个人!扔你%&的。」
一通骂声出口,等到邓丰反应过来捂住杨旗的嘴要往队伍里拉时,已经晚了。
牛高马大的工头眯起了细细的眼睛,看上去跟闭上眼似的,因此有个绰号叫做「苍蝇眼」。一方面嘲讽他眼睛小得跟苍蝇似的,一边又是忌惮这人眼睛毒辣地如苍蝇般,视角极宽。
「啪」地一记爆响,苍蝇眼手中长鞭一甩,如同音爆一般,鞭梢斜着给杨旗的脸印上一道极深的血印。
带有浓重方言的野人话自苍蝇眼口中喷出,他卷起甩开的长鞭,毫无离开的意思,他甚至指挥起周围看戏的野人守卫,守卫会意,当时就要把杨旗拖出来。
沈如松和邓丰、李敏博等人怎会就这样把杨旗给交出来,立刻站出去抵抗着野人守卫,但后者不仅带了枪,还带了专门殴打镇压用的甩棍。
沈如松稍稍躬起腰,瞅着五六名冲过来的野人守卫的间隙,他与同伴们的默契地侧身一闪,继而后足发力,狠狠撞向守卫的腰部。沈如松的力气还算保留了不少,这猛地一撞,成功给守卫顶的双脚几乎离地,但这就是这样了。连续一个多月将将维持生存所需的食物供给,让沈如松体重跌得很厉害,他大约一米八的个头,体重如今才不到一百四十斤,而他的对手虽然个子相符,但体型却是绝对的压制。
守卫接连肘击沈如松后背,砸得沈如松闷哼不已,他咬着牙不放手,但结果却是另外一个守卫冲了过来,一脚踹得他横滚了出去。
砂石路磨得沈如松滚了几滚,几米外就是路边悬崖,沈如松险险地扒住了缝隙,给自己止住了去势,否则他真得滚下去,这上百米的高度,万无幸理。
沈如松还没反应过来,便有守卫大步过来,揪着他的头发给扔回了卡车后,旋即便是咔咔几声,这是子弹上膛的响。
这下俘虏们再也没动了,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沈如松和邓丰两人互相搀扶着起来,在场的俘虏不论是谁,都挨了一通毒打,鼻青脸肿都算是轻的了,几个下手最狠的野人守卫还在折磨人,在一声惨叫下,有人的耳朵被直接扯了下来,血淋淋扔到了沈如松面前。
这时,苍蝇眼才慢悠悠说道:「谁,刚才,骂,我。」
寒风烈烈与山风萧瑟,寒意和痛觉一道叫沈如松止不住的发抖,他与邓丰交换过眼神,彼此都明白,如果让杨旗被抓出来,他的下场最好也要被打成残废,而大概率的结局,是被扔下悬崖。
这里是一个露天采石场,梯道层层叠叠,最高点到最低点的落差能有两三百米,全是陡坡。在毫无人命保证的奴工矿场里,每天都会有人跌落爬梯而死。这些人里绝大部分都是不从属于天堂谷的部族民以及畸形人。一开始沈如松还奇怪为什么谷地显得如此丰饶,现在他懂了,完全建立在外头奴工的血泪上。
「没,人说?」
苍蝇眼抬手便是一枪,俘虏群中的一人肚子中弹,哀嚎着被人拖走,踢下了悬崖。
苍蝇眼解下了弹匣,示意里面还有满满的子弹,最少有十四发,足够打死人群的一半。
沈如松能明显感到杨旗在挣脱自己,他机械地拧过头,咬牙
低声道:「别,犯,傻!」
然而杨旗这莽撞小子的愣气,不是六个月的当兵生涯和一个月的囚犯生涯可以轻松磨平的。刚入伍时,他就突出了一个敢作敢当,硬是为了几块表掏了上万块出来,后面犯了错也绝不牵连别人,这次他哪里容得了因为自己,连累其他战友一道死?
沈如松咬紧了嘴唇,他毫不怀疑苍蝇眼会真的继续开枪,但是他只能赌一赌,不过他可不会赌敌人的「仁慈」,在枪毙十三个人里,不会有他在意的人,他只会赌自己冲得够不够快,能不能夺下附近守卫的枪。
横竖都是死,不如多带走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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