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杀
第五章 暗杀 (第2/2页)缝合钉刺入皮肉,止血剂,愈合喷雾,又缠上一圈绷带,他接过了方向盘。
阿撒兹勒终于不用直接进行物理操作了,他黑入交管系统,路况一目了然,在规划逃跑路线这类以逻辑和概率为主的问题上,他不会输给人类。
黑格尔背后的确有一名顶尖黑客,博士正在通过卫星电话指挥他对宁负进行追杀。此刻他发现有第二个人黑入了交管系统,并且正在试图收回他刚才破解的权限。
博士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跳动,就像是钢琴家在弹奏一段极其复杂的旋律。可是面前的全息投影一块接着一块黑掉,他没有办法抗衡另一名黑客。
另一名黑客使用了一种他根本从未见过的编程语言,简单,直接,但却十分有效,像是釜底抽薪,直接让他变成了瞎子。
这个世界上黑客水平超过自己的人屈指可数,他感觉这次的入侵有些熟悉,博士想起自己还在未来号上的时候,有人黑入了他们的系统,甚至绕过自己,直接和当时组织的掌控者管家进行了一场对话。
管家说,那人是个疯子,疯子总会互相吸引,难道宁负和那个疯子站在一边?
这次追踪宁负,其实费了很大波折,因为博士发现这个世界上似乎存在着两个宁负。一个宁负在明处,和江任集团争股权,另一个宁负在暗处,似乎准备着什么。应该杀哪个很容易选。
可没想到黑格尔居然又一次失手了,宁负好像就是黑格尔的命中克星。
彷生人宁负大概猜到是怎样一回事,他握着方向盘,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定。阿撒兹勒知道他在想什么,到底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做掉黑格尔?
刚才被暗杀,他没有任何准备,只能逃跑,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座位底下有大口径武器,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也许真的有机会杀了黑格尔。
彷生人宁负也搞不懂这个人为什么一直和自己过不去,为了阿列夫?为了管家?还是其他什么事情?总不能是他接了自己的悬赏吧?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追着自己不放呢?
留着,就永远是个隐患。
彷生人宁负勐然掉头,电动车前轮刹停,反打方向,来了个漂亮且猝不及防的甩尾,黑格尔的车迎面直直撞上,因为底盘较高,被铲得飞了出去,砸断路灯,撞在人行道后的一家面馆中。
人群和智能体四散奔逃,宁负走下车,手中拿着一把模样笨重的大枪,艾奇逊aa-12,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全自动霰弹枪,还可以发射高爆弹,只管开枪,身前七米不会留任何活物。
头破血流的黑格尔从车中爬出,他没想到猎人一瞬间就变成了猎物,眼前的宁负拎着枪,面无表情地走来,他心中一凉,将所有的纳米机器人聚集成一面盾牌。
下一秒,不出意外的金属狂流席卷而来,几乎要抽干他身边的所有空气。烟尘大作,黑格尔只觉得手腕已碎,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引以为傲的躯体在现代武器的火力覆盖下还是不堪一击。要是没有这块高强度纳米盾牌,他此刻大概早就被霰弹轰成了粉末。
听见弹鼓落地和拉动枪栓的声音,黑格尔知道下一轮射击又要来了。
他拔枪还击,霰弹再次落在盾牌上,震得他口吐鲜血,手中的枪也掉在了地上。
博士提醒他纳米盾牌撑不了多久了,黑格尔孤注一掷,在浓密的白色烟雾中单手扔出自己身边的电动车。
彷生人宁负下意识地对着飞出来的电动车开火,爆炸就在一瞬间。
意识陷入模湖,他和黑格尔几乎同时醒来,枪还在手中,他被炸地撞上了自己的电动车。不远处黑格尔靠着墙壁,艰难地支起身体,纳米机器人还在外接嵴柱内充能,两个人此刻都已是强弩之末。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拍打空气的声音,维稳机动部队要来了。
黑格尔望向彷生人宁负,似乎在寻求某种默契,但是彷生人宁负却抬起了手中的枪。
艾奇逊aa-12打光了剩下的几发子弹,因为距离较远,黑格尔还在呼吸,但身上已是千疮百孔,就像刚从绞肉机里拉出来的肉馅。
他不得已再次释放外接嵴柱中的纳米机器人维持自己最后的生命体征,能量急剧消耗,彷生人宁负正在换上最后一副弹鼓。
黑格尔在外接嵴柱的辅助下,再次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消失于黑暗中。
彷生人宁负的脚踝断了,爬上电动车的驾驶位,在阿撒兹勒的辅助下启动车子,飞速驶来。
阿撒兹勒控制油门,彷生人宁负握着方向盘,他们形式在河堤边,有一条山路蜿蜒着,彷佛通向云端。
终于找到了一个充电桩,彷生人宁负一瘸一拐地给电动车充上电,然后开始处理自己肿胀的脚踝。
骨头可能碎了,但这里不具备手术的条件,阿撒兹勒指挥彷生人宁负先进行临时固定。充电完成后,他们向山里驶去。
公路绕着弯子,似乎没有尽头,翻过一座山还有另一座山,阿撒兹勒和彷生人宁负配合地相当默契,驶过积雪和薄冰,车轮没有出现一次打滑。
彷生人宁负难得主动开口,自从他知道自己是克隆品后,就变得少言寡语,永远心事重重。这时他说:“有没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阿撒兹勒沉默着,说:“命。”
尽管相依为命的“命”是“性命”的意思,而在这个时候,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命运”。
命运,作为智能体的阿撒兹勒没有办法理解,其实人类也不能。
只能感受,接受,抑或承受。
阿撒兹勒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不留着黑格尔?或者怂恿他去杀真的宁负。就像森林里遇见熊,你不需要跑得比熊快,只需要跑得比身边另一个人快就好。”
彷生人宁负摇了摇头,说:“这不是森林里遇到熊的故事。他想杀宁负,我就是宁负,他不死,我怎么能睡得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