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愚人
第一百九十章 愚人 (第1/2页)荷马跟着消失了的队长跑到了站台上,惊慌失措地环视四周——亨特消失得无影无踪。
梅尔尼克也自禁闭室中出来,他毛发灰白,显得十分沧桑,好像随着谜一般的号牌离他而去的还有他的灵魂。
亨特为什么走得那样急?
他去了哪里?
为什么丢下了荷马?
这些问题不应该去问梅尔尼克。
在梅尔尼克还没有想起荷马的存在之前,最好躲得远远的。
荷马装出追赶亨特的样子,迅速离开,他等着背后响起叫他的声音,但梅尔尼克似乎还没有心思去关心他。
亨特曾对荷马说过他需要荷马,因为他不想忘记自己的过去......
他在说谎吗?
也许,他只是不想莫名其妙地在波利斯卷入争端,他有可能会输,这样就无法及时赶到图拉站了。
他的本能和压抑这些欲望的本领是超自然的,他甚至敢一个人去强攻一整个车站。
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陪亨特到达波利斯以后,荷马己经完成了自己角色的扮演,那么现在是退出舞台的时候了。
的确,整个事件的终结也同样取决于他。
在队长所计划的一切里,荷马用手助推了一把,使得结局在队长预期之中。
那么所谓的号牌是什么?
通行证?
权力的标志?
黑色标记?
预支的赎罪券——支付亨特极力想要用自己的灵魂承担的那些罪孽?
无论如何,在从梅尔尼克那儿得到号牌和许可以后,队长终于松开了紧捏在一起的双手。
他不想向任何人作忏悔。
忏悔!
那么在亨特到达图拉站以后,那里会发生什么?
他能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让整个车站血流成河,或者是两个、三个车站?
或者,正好相反,他终于想明白了,这样的欲望不能无休止地增长?
在两个亨特之中是哪一个叫荷马跟着自己?
是那个贪婪地吞噬人的亨特,还是那个奋起与怪兽搏斗的亨特?
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在林地站陷入了虚幻的战斗之中?
又是谁在这儿同荷马交谈,请求帮助?
而突然……
突然荷马觉得应该杀死他,难道这就是他真正的使命?
过去的亨特的残余被摧残,几乎完全发了霉,正是这残迹逼迫荷马不得不出此下策,为了让亨特能自己看清一切,出于恐惧也好,出于善心也好,在隧道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用背叛的射击结束亨特的生命。@
队长不能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因此他为自己找寻一个刽子手。
刽子手应该与亨特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不用开口请求刽子手做任何事,刽子手应该聪明十足,这样才能甄别出亨特体内的第二个亨特——每一小时都在思考,不想去死的那个亨特。
就算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找到合适的时机,出其不意地攻击亨特,又能改变什么?
他一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
也就是说,在这一局败棋里,荷马能做的只有观察和记录?
荷马能推测出亨特去了哪儿。
骑兵团有点像神话一样传奇,梅尔尼克属于这个组织,亨特也是。
据传言说,这个组织在斯摩棱斯克站得到巩固、发展、壮大,那是波利斯的软肋。
这个组织的士兵们的使命就是保卫地铁和它的居民不受任何危险的威胁,这样的使命不是站上的普通士兵能完成的……
这就是骑兵团唯一向外界公开的信息。
荷马不想去想斯摩棱斯克的事儿,这个车站高不可攀,就像阿拉穆特城堡。
他也不去想是不是想。
要再与队长重逢,就得回到杜布雷宁站去……
只有等待,等待引导亨特行走的铁轨不可避免地将亨特引导到未来犯罪行为的发生地,这一段可怕的历史的终结地。
就让他解决这次的瘟疫,给图拉来一次彻底的消毒吧。
然后……
完成他没有说出口的意愿?
荷马认为他其实有其他作用:
写作而不是开枪射击,创造永生,而不是剥夺人的生命。
但如果你的膝盖一直在流血,那么很难不弄脏衣服。
谢天谢地,他放萨莎跟着那个滑头走了。
起码他确保了萨莎不会亲眼目睹这场可怕的屠杀,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这场屠杀。
他看了一眼站台上的时钟:如果队长完全按照时间表行事的话,那么对荷马来说还有一些时间可用。
最后的两个小时,他还可以做自己,还可以邀波利斯一起跳最后一曲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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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莎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下决也再按一次门铃:
为什么要去得罪绿宝石城的守卫?
也许他们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也许,已经看清楚了她。
如果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开门,那说明他们在商讨要不要为她这个意外猜到密码的陌生人开门。
她要对他们说什么,如果大门真的敞开的话?
说在图拉站肆虐的瘟疫?
他们会不会出手援助?
他们会不会冒险?
他们是不是都像列昂尼德一样,善于把人看得一清二楚?
也许,要立刻与他们谈论萨莎自己已经感染了的瘟疫?
向其他人承认事实,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从未向自己承认过……
萨莎究竟能不能打动他们?
如果他们早就战胜了这一可怕的疾病,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出手相助?
为什么不向图拉站派个带药的信使?
难道仅仅是出于对普通人的恐惧,或是希望瘟疫可以消灭他们全部?
是不是他们专门让大地铁的人染上了这个病?
不!
她怎么能这样想!
列昂尼德说过,绿宝石城的居民公平慈爱,他们从不惩罚人,也不会剥夺他人的自由。
在他们亲手构建的美丽世界里,甚至都没有人会起犯罪的念头。
那为什么他们不去拯救这些濒死的人们?
为什么不打开他们的大门?!
萨莎又按了一遍。然后又一遍。
在钢制密封门后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这堵墙是假的,它的后面除了千吨重的多石土地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不会为你开门的。”
萨莎猛地转身,10步外站着列扉尼德——他歪着身子,蓬头垢面,神情犹豫。
“那么你来试一试!也许他们会原谅你?”萨莎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为此而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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