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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金蝉脱壳

第六百五十五章 金蝉脱壳 (第1/2页)

私货!
  
  这是妥妥地掺杂私货!
  
  谁不知道刘肇就是赵顼的人,谁又不知道税务司背后的大佬就是赵顼。
  
  这小皇帝见缝插针的能力是跟谁学得。
  
  好的不学,尽学这歪门邪道。
  
  由于之前这些大臣们一心都扑在债务上面,就忽略了京东东路的秋税,现在也正面临很严峻的问题,这时刘肇提出让税务司过去,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这无疑打了大臣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导致大臣们甚至都不敢去反驳,因为只要反驳,那皇帝肯定会让他们去解决秋税问题。
  
  目前那里是一团糟,而且他们就是制造者,谁敢揽下这活啊!
  
  只能让赵顼得逞。
  
  但不管怎么样,这解决方案落地之后,无论是革新派,还是保守派,甚至包括吕惠卿在内,可都是长长松得一口气。
  
  赵顼这一番话再简单不过,就是你帮他解决问题,他帮你解决问题。
  
  看上去,就是白忙活一场。
  
  为哪般。
  
  纯纯的内耗。
  
  但没有办法,之前两派都在硬抗,同时心里又都清楚,再这么争下去,真的就是玉石俱焚。
  
  哪怕王安石和司马光要继续互咬,底下那些支持他们的官员,也不会答应的。
  
  因为到时肯定是抓他们问罪的。
  
  “正正好”张斐提出官府也能够债务重组,这给两派提供一个借坡下驴的机会。
  
  “君实啊,要债这种事,还得拜托你,我这人心慈手软,实在是不舍得逼迫百姓去债务重组。”
  
  出得殿门,王安石便向司马光拱手道。
  
  言语之间,是夹枪带棒,因为司马光之前一直要求轻徭薄赋,不与民争利,而如今他支持的债务重组,对百姓更是不友好。
  
  司马光呵呵道:“百姓才欠多少钱,好要,好要,倒是官府这边债务庞大,必然是得债务重组,皇庭只能判决,又无权干预官府,还得你来操心,且不说能不能成,关键这得罪多少人,那青州寄禄官可是不少啊!”
  
  王安石嘴角抽搐了下,“既然大家都难,何不比一比,看谁能够先完成。”
  
  司马光犹豫了下,“你想怎么比?”
  
  王安石道:“这后完成的必须背先完成的去上朝。”
  
  司马光摆摆手道:“不比,不比。”
  
  “怕了?”
  
  “那倒不是。”
  
  “那为何?”
  
  “有味!”
  
  司马光大袖往鼻前一挥,便下得台阶去。
  
  王安石还愣了愣,猛然反应过来,“好你个司马小儿,又在这造谣污蔑我,我.!”
  
  正好许遵往旁边走过,他一把拉住许遵,“君实小儿造谣污蔑我,仲途,你可得帮我起诉他。”
  
  许遵讪讪道:“介甫,你这属于民事诉讼,可不归我们检察院管,我这还有事,告辞,告辞。”
  
  许遵刚走,后面又冒出一人来,“王学士,你要告诉君实相公什么,若不嫌弃,子瞻倒是愿助你一臂之力。”
  
  只见苏轼笑吟吟道。
  
  王安石瞪他一眼,“去去去!你这个连官署都没有的检察长,就少在凑热闹,我还不如去找个珥笔。”
  
  说罢,便是大步离开了。
  
  苏轼当即气得浑身发抖,王介甫、司马君实,还有那个张小珥笔,我苏轼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时,三个老头,偷偷从旁边经过,正是文彦博、富弼、吕公著。
  
  “这番交换,到底输赢怎定?”
  
  文彦博抚须问道。
  
  吕公著是呵呵直笑。
  
  文彦博道:“晦叔为何发笑?我问的不对吗?”
  
  吕公著道:“我笑文公忘记当初征收免役税时,我们也有过同样的烦恼。”
  
  文彦博恍然大悟,“张三。”
  
  吕公著道:“正是如此,他若不在,定分输赢,他这一来,又是如此,无人知道输赢。”
  
  文彦博哼道:“那就是张三赢了。”
  
  富弼点点头道:“确实是他赢了,谁让我们都得用他们的办法,但是输家可能是另有其人啊!”
  
  说着,他目光微微往后一瞥。
  
  文彦博、吕公著笑而不语。
  
  不用想也知道,就是那大多数反对派。
  
  他们本来期望革新派和保守派玉石俱焚,结果到头来,刀刀砍在自己身上。
  
  这尼玛.!
  
  天理何在。
  
  他们也不可能甘愿接受这个结果。
  
  等到他们这些大佬走后,殿内顿时舆论大噪。
  
  “吕校勘,青州危机,乃是天赐良机,怎能轻易放过。”孟乾生是心有不甘地说道。
  
  其余人也是纷纷点头。
  
  吕惠卿叹道:“非恩师想如此,只不过齐州、登州的问题,我们也难以解决。”
  
  裴文道:“这其实好办,到底齐州等地是百姓欠官府的钱,即便免除他们的利息,官府还是有得赚,但青州可不同。”
  
  吕惠卿道:“哪有你们想得这么简单,那些百姓已经告到检察院去了,如果检察院真的去调查此事,可能会涉及到很多人,我们其实也没有选择。”
  
  赵文政突然道:“但这分明就是一个圈套,青州债务重组,那得裁掉多少寄禄官,那些人中,许多可都是支持新政的,如此一来,会失去很多人对新法的支持。”
  
  吕惠卿道:“这一点还请大家放心,我们会想办法,避免债务重组,即便真的要债务重组,我们也会想办法保住那些官员的。如果他们能够帮我们追回那些债务,就可以拿那些钱去救青州。”
  
  他都将话说到这份上,那孟乾生等人也不便再说什么。
  
  裁不裁那些人,其实他们并不关心,他们现在非常失望,期待的玉石俱焚没有到来,反而迎来了一个债务重组,这真的非常要命啊!
  
  这反差太大,以至于回到孟乾生府上,他们都在怀疑自己被玩弄了。
  
  “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
  
  裴文不禁质疑道。
  
  谢筠忙问道:“什么圈套?”
  
  裴文道:“王介甫和司马君实设的圈套,你们想想看,这么一来,公检法、税务司直接在京东东路全面推行,而且债务重组,也使得公检法更是令官府畏惧。”
  
  目前对付公检法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大局为重,从财政上面找理由,而这个判例,直接废掉了这个理由。
  
  此消彼长,公检法的权威无疑得到进一步伸张。
  
  孟乾生道:“这么说来,公检法确实是赢了,但是王介甫为何要帮司马君实做嫁衣,这么做对新政并没有好处。”
  
  裴文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制置二府条例司可没有占得太多好处。”
  
  虽然王安石真心没有与司马光设局,而且从结果来看,王安石好像没占什么好处,但是王安石在开始的时候,就将利益收入囊中,到底青苗法、免役法在京东东路全面执行。
  
  赵文政立刻道:“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人。”
  
  “谁?”
  
  “张三。”
  
  赵文政道:“公检法的权力越大,法制之法越普及,张三可是占尽便宜,这法制之法他最了解。”
  
  以当下的制度、思想、教育,张斐几乎不可能上位,法制之法等于是张斐创造出来的一条新赛道,而在这条赛道,谁也跑不过他。
  
  这条赛道越重要,跑的人越多,张斐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
  
  孟乾生连连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这可都是张三搞出来的,他才是最大的赢家,王介甫和司马君实都是被迫而为,难怪张三之前闭门不出,原来他是想利用立法会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臭小子。”
  
  裴文道:“就知道他回来,一准没有好事,哪知这么快就灵验了。我们决不能让那小子得逞,那债务重组再加上公检法,实在是太可怕了,咱们往后干什么,都得小心翼翼。”
  
  孟乾生道:“也不公平,每年税入,朝廷要去大部分,就只留给地方上刚好够用的钱,甚至有些地方,留下的钱都还不够发俸禄。”
  
  赵文政道:“既然如此,那地方官员应该是支持咱们的,我看那王介甫也靠不住,还得靠咱们自己。”
  
  裴文忙道:“赵宗正有何想法?”
  
  赵文政道:“很简单,利用这事,去团结那些反对公检法和反对新法的官员。如果立法会通过这债务重组,那也好办,让那些地方官员要求朝廷将留州钱翻倍,否则的话,这么苛刻的条件,谁敢待在地方上。”
  
  虽然解决方案已经定下来,但这解决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京东东路的情况是真的非常危险,得亏如今是寒冬之际,百姓活动受限,但明年开春要还无法解决,那么就真的会发生动乱。
  
  所以,这个冬天不管是对于王安石,还是司马光肯定无休的。
  
  王府。
  
  “老师,我方才收到王寿明的密信。”
  
  吕惠卿道:“根据他信上所言,青州的问题是非常严峻,若是朝廷不救,且必须要赔偿的话,那就只能用债务重组的方式。”
  
  王安石冷冷一笑道:“他们下手也真是狠呀,连一点余地都不留,也不知道他们真是要对付公检法,还是要对付我们的新政。”
  
  说罢,他又向吕惠卿问道:“你怎么看?”
  
  吕惠卿道:“我觉得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让王寿明先尽力去与公检法交涉,看看如何避免债务重组,但以范纯仁的性格,他是绝不会妥协的,虽然结果没有变,但是至少能够让那些官员看见,都是公检法逼着我们进行债务重组的,恶人还是得让他们来做。
  
  等到债务重组,令那些官员感到恐慌,恩师再建议朝廷,建设学院、医院,邸报院,来安置他们,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够借机收拢人心。”
  
  王安石点点头道:“与我想得不谋而合,这封信就由你来写吧。”
  
  “是。”
  
  吕惠卿点点头,又道:“但是建设学院、医院、邸报院,还得需要其余州府的财政支持,而这就得看司马学士那边能否将钱收上来。
  
  其实青州的问题,只是得罪人,并不难解决,反倒是其它州府的问题比较复杂。”
  
  王安石道:“他们会想办法解决的,用不着我们担心。”
  
  吕惠卿道:“张三?”
  
  王安石稍稍一愣,“你怎么知道?”
  
  吕惠卿笑道:“司马学士可不擅于处理这些债务问题,而张三确实这方面的高手。”
  
  王安石点点头,但眼中却透着忧虑。
  
  司马家。
  
  “苏子瞻,这大丈夫应该心胸开阔一些,别成天跟个怨妇似得,你这也不嫌丢人。”
  
  司马光瞅着苏轼呵呵笑道。
  
  苏轼道:“君实相公和王相公,身为宰相,都能为了一丁点事,将皇城的屋顶给吵翻了,我苏轼有何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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