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功业何自许
第五百二十二章 功业何自许 (第2/2页)她除了把林之孝两公婆得罪狠了,也不会捞到其他好处,这两口子可是荣国府内外大管家。
太太这样闹下去,可真是把家里的后路都断光了。
……
王熙凤虽然心里计量,嘴上的却说道:“但凡各院的丫鬟,按例只做各自主子的事,宝玉和太太因此生气,也不算奇怪。
但小红替三弟跑腿办事,也不过碰巧到事情上了,总不能让三弟一个爷们自己跑腿吧,这哪里会成样子。
你女儿我见过,挺伶俐的一个孩子,她才多大年纪,又懂得多少轻重,即便有些差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回家也劝劝,这点小事,哪里值得寻死觅活的。
但如今府上还真没空的差事,即便有也不能这个关口给小红安插,不然太太脸面上就不好看了。
这事你也不用火急火燎,等过去这阵风波,我手里得了空缺,到时候再说,让你女儿安心在家耍几天。”
林之孝家的听了王熙凤的话,不禁有些傻眼,虽然她平时做事谨慎,看着话语不多,但却是个有心计的。
她身为内院大管事,在一众奴才跟前也是极有体面之人,如今女儿却被王夫人生生撵了出去,她一张老脸生生被人撕了下来。
更不用说,现在王夫人连荣国府正经主子都算不上,她心里这口气岂能咽得下。
她也是估摸着眼下大房当家,王熙凤和王夫人正不对付的时候,本想借着王熙凤的势,给女儿重新找个差事,也好乘机捡回丢掉的脸面。
没想到王熙凤鬼精鬼精,根本就不上她的套,一番话说得云山雾罩,即不说王夫人有错,也不说自己女儿活该被撵。
还把事情推得清爽,说什么过了这阵再说,总之就是铁索横江,不上不下,里外都不得罪人。
林之孝家的很是失望,不过王熙凤总算留下话头,只能又说了几句闲话后悻悻的走了。
……
王熙凤对一旁的平儿说道:“我以前还说她是个地哑,锯嘴的葫芦,倒是小看她了,这心思都用我身上了,居然想拿我和太太作伐。”
平儿微笑道:“她大小也是个内院管事,多少也好个脸面,打量奶奶是好糊弄的,竟也耍起心思,不过是做娘的太心疼女儿罢了。”
王熙凤冷笑道:“方才林之孝家的也算给我留面子,截了一半话没说,其实太太撵走小红,可不单单是她给三弟办事,只怕还要算上我。”
平儿说道:“左右就是一个由头,即便没有奶奶的事情,小红八成也是要被撵走,我得了奶奶吩咐,私下已打听过事情。
前儿宝玉院里没人,小红就给宝玉倒了一杯茶,结果惹上秋纹不高兴,以为小红心里有算计,忌讳着将来爬到她头上。
正巧秋纹又知道她给三爷和奶奶跑腿的事,岂有不在太太面前搬弄是非的,太太心里正气着呢,小红所以才遭殃。”
王熙凤冷笑道:“二房的人都被太太熏到了,眼窝子就看见前面三寸,就宝玉这样子,他房里的丫鬟还当他是宝,像是人人都去抢一样。”
王熙凤问道:“今儿早上怎么没见五儿过来。”
平儿回道:“昨儿日落回去,五儿和我说过,今早要带三爷去看归置过的荣禧堂,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置的。”
王熙凤说道:“你也去荣禧堂那边看看,昨天五儿也听到小红被撵的事,三弟必定也知道了,但是不知其中缘故。
你到了近前,得空把小红的缘故和三弟说了,他比我更能拿捏这事。”
平儿听了面有难色,说道:“奶奶,这种家宅小事,何必要烦到三爷呢。
等过了年太太也搬到东路院,你再趁便给小红安插应差,这事也就过去了。”
王熙凤斜眼冷笑道:“唉吆喂,你人都还没过门,这心就偏成这样了,敢情我这些年都白对你了,提到老三你就腿软,真是个没良心的!”
平儿被她说得满脸通红,辩解道:“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熙凤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可别不知好歹,我可不是拿你男人作伐。
他是个爷们,又是家主,如果不立威,不收买人心,哪里能坐稳这份家业,说不得就有人上了凳子上桌子,以后他必定会更烦!”
平儿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说道:“奶奶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还不行吗。”
王熙凤见平儿急匆匆出屋,摸了摸还未隆起的腹部。
嘴里不满的嘟囔道:“这死丫头,本来还想着将来让她吹吹枕头风,这会子八成是肉包子打了狗了。”
……
荣国府,荣禧堂。
荣禧堂是荣国府正堂,从荣国敕造府门进入,过仪门直道尽头的一所大院落。
进入院门便是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当年贾政虽入住荣禧堂,但他毕竟是次子,且只是袭府,爵位由长兄贾赦承袭。
因此,即便入住荣禧堂,也不敢僭越入住那五间大正房,而是和王夫人住在荣禧堂之侧的东小院。
但是贾琮却和贾政不同,他是奉圣旨承袭荣国家业,爵位爵产一体,比当年的贾赦和贾政都更名正言顺。
所以,他是可以直接入住那五间大正房。
……
贾琮带着五儿跨入院门,冥冥中似乎感受到,这代表荣国权势正溯的院落中,弥散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凝重之气。
当年首代荣国公跟随太祖骁战天下,鼎定河山,立国开府,那是何等的壮阔与荣耀。
如今自己也入住这座荣国正溯堂院,是否也能像贾家先辈一样,创下不世功业……。
窈窕俏美的五儿,站在轩昂华丽的院落中,似乎显得越发渺小柔弱。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贾琮,见他目如朗星,眉似远山,玉树临风般站在那里,院落檐角吹过的晨风,将他的袍袖吹得微微拂动。
他似乎和这座院落,有一种异样的契合,似乎他生来就该是这里的主人。
五儿想起当年贾琮在东路院的艰难挣扎,再没想到他能步步生莲,走到今日的地步,心中泛起钦佩崇慕,还有难以言说的柔情。
此时,院门口传来轻巧的脚步声。